300万人跑进来,傻子们才明白上了美国的当

2015年,100多万难民来到欧洲,给欧洲社会和政治造成巨大冲击,欢迎难民和反对难民的群体互不两立,各国政府争执不已,一些反移民的极右翼政党乘势崛起,也有许多难民留了下来,逐渐融入了当地社会……而难民危机遗留的影响一直持续到今天。

2022年,欧洲迎来了一波更大的难民潮。根据联合国难民署(UNHCR)网站援引各国政府的数据,从2月24日俄罗斯对乌克兰发起军事行动以来至3月18日,乌克兰外流的难民已经超过327万,其中约300万人进入了欧盟国家。这一数字已远远超过2015年进入欧洲的难民数量。

欧洲各国的政府和民众很快积极行动起来,向乌克兰难民提供了各种帮助。但在巨大的热情背后,仍有许许多多复杂的问题。

热情与困难

据联合国难民署汇总的数据,乌克兰难民的去向主要是西部的邻国,包括波兰、罗马尼亚、摩尔多瓦、匈牙利和斯洛伐克,此外俄罗斯也接纳了超过18万名难民。接收乌克兰难民的多为欧盟国家及申根国家(摩尔多瓦不属于欧盟,罗马尼亚是欧盟成员国但不是申根国家),其中波兰接纳了一半以上的难民——超过197万人。

乌克兰公民原本就能够免签进入欧盟90天。战事爆发后,欧盟首次启用设立了20多年的“临时保护指令”,允许逃离乌克兰的人无需经过复杂的庇护程序就自动获得一年至三年的临时居留身份,并且可以享受当地的社会福利,接受教育并工作。

许多欧洲国家的态度也十分积极。波兰议会3月通过一项法案,允许到达波兰的乌克兰人合法居留18个月,获得波兰身份号码,可以在波兰工作、获得福利、医疗和教育。此外,乌克兰难民可以获得一次性补贴,向乌克兰人提供住宿的波兰人和机构每天也能获得补贴。波兰教育部长普热梅斯瓦夫·查尔内克(Przemysław Czarnek)近日表示,已经有近3万名乌克兰儿童在波兰入学。

300万人跑进来,傻子们才明白上了美国的当

欧盟向难民提供的临时居留权,仅适用于乌公民、在乌拥有长期居留权的外国人以及在乌难民,大多数其他国家公民无法享受。波兰给乌克兰难民提供各项保障的法案,并不适用于从乌克兰逃出的第三国公民。波兰参议院曾在制定法案过程中提出将第三国公民纳入其中,但遭到众议院拒绝。

波兰还因其对不同来源的移民的区别态度而遭到批评。去年下半年,有大量中东移民来到白俄罗斯和波兰边境,希望进入波兰及欧盟,但波兰予以拒绝,还在边境设立戒严区,并使用化学喷雾和高压水枪对付移民。

许多人如今对待乌克兰难民的态度,与2015年对中东难民的态度大相径庭,这一区别或明或暗地体现在政治和媒体话语中。

保加利亚总理佩特科夫近日称,乌克兰难民和以往的难民不同,他们“聪明、受到教育、很有知识技能”,“他们是欧洲人”;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记者称,与伊拉克和阿富汗等冲突地区相比,基辅是“比较文明、比较欧洲”的城市;法国BFMTV电视台的记者在节目中说,“我们讨论的不是叙利亚人……而是欧洲人,他们开着和我们的车很像的汽车逃离。”即便是一些以反移民著称的欧洲政客,譬如匈牙利总理欧尔班、法国极右翼总统候选人泽穆尔,面对乌克兰难民也改变了态度。

诚然,乌克兰和西欧国家文化、宗教、人种相似,还有大量乌克兰人在西欧工作生活,加上西欧长期以来的反俄情绪,促使民众和政界张开双臂。譬如波兰历史上就与乌克兰有紧密联系,此次战事爆发前就有超过100万乌克兰人居住在波兰,是波兰最大的移民群体。

英国牛津大学难民研究中心助理研究员、曾在联合国难民署政策发展与评估部门担任负责人的杰夫·克里斯普(Jeff Crisp)对澎湃新闻表示,欧洲对待难民态度的不同主要有以下几个原因:乌克兰人文化上与欧洲人更加接近;乌克兰人是俄罗斯军事行动的“受害者”,去他国寻求安全的需求十分清晰;大多数乌克兰难民是妇女和儿童,相对男性难民不太会被视作“威胁”。

“2015年的事情之后,欧洲政府和公民普遍对于难民的到来非常忧虑,并且采取了许多措施将难民阻挡在欧洲大陆之外。”克里斯普表示,“值得注意的是,由于上述原因,面对乌克兰难民时这些忧虑消失了,公民们在推动政府为难民做更多事情。”

长期以来的话语塑造也是背后的一个原因。德国柏林自由大学的国际传播学教授卡罗拉·里希特(Carola Richter)此前对德国新教通讯社(EPD)表示,与2015年相比,媒体和政治话语的框架发生了变化,乌克兰被描绘成“现代、欧洲”的国家,而来自伊斯兰国家以及撒哈拉以南非洲的人则长期被描述为“文化十分不同、价值观难以兼容”的人。

里希特进一步向澎湃新闻解释说,对于德国、波兰以及乌克兰邻国的人来说,相比利比亚、叙利亚或也门冲突,此次战争在地理距离上非常近,因此十分“可怕”。她表示,“可感的极其近的距离,以及战争在欧洲发生的地理事实”再一次激发许多人参与援助。“2015年,(对于难民的)同情和帮助热情也非常强,但是这次由于距离之近再次增强了。”

里希特还指出,有一些人认为,乌克兰难民是直接来到德国的,因此是“真正的难民”;这些人还认为叙利亚和阿富汗的难民应该直接去到其邻国,无法理解他们为何长途跋涉来到德国。

未来何去何从?

但是欧洲的热情是否会消退?如果局势长期无法稳定,乌克兰难民该怎么办?里希特此前对德媒表示,目前人们提供帮助的出发点是难民外逃的情况不会持续。“如果持续,德国的帮助热情也可能下降,仇外言论可能增加。”

美国《纽约时报》报道称,2015年的难民危机就体现了公众的同情心会很快消散。瑞典和美国研究者2017年的一篇论文发现,2015年9月媒体登载了海滩上的叙利亚男孩尸体照片后,瑞典红十字会为叙利亚难民设立的基金收到的捐款暴增,但仅仅5周后捐款数就回落到照片发布之前的水平。

是否会有大量乌克兰难民在欧洲找到工作,长期居留?事实上,欧盟这次给乌克兰难民提供了工作的权利,而且由于与欧盟的合作加深,以及经济发展程度的巨大差异,战事爆发前就有大量乌克兰人在欧盟及其他西欧国家工作。根据“布拉格进程”(Prague Process,欧盟与伙伴国发起的促进移民管理合作的机制)等机构2021年发布的一份报告,乌克兰是欧盟最大的外籍劳工来源国,乌克兰人在欧盟主要从事运输、农业、建筑、餐饮等报酬不高的行业,以年轻男性为主,获得的多为3-5个月或6-11个月的短期居留和工作许可。

东欧的保加利亚和匈牙利都存在人口减少、劳动力不足的问题,法新社报道称,他们都非常欢迎乌克兰难民。保加利亚雇主协会致信该国政府称,可以给20万乌克兰难民提供工作,尤其欢迎有保加利亚血统并会说保加利亚语的人。

但此次来到西欧的难民中有许多儿童和老人,许多难民尤其是女性需要一个人照顾家中老小,她们如何找到合适的工作也是一个难题。

“很多雇主只是把乌克兰难民看作廉价劳动力。”德国律师马丁·贝歇特(Martin Bechert)对德国《世界报》表示。他警告说,可能有雇主利用难民的困境,不给他们发放正常水平的工资。

克里斯普告诉澎湃新闻,难民情况的持续时间经常远远久于人们一开始的估计,即便难民来源国国内的情况好转,一些难民仍会选择留在国外。“因此,应该立即采取帮助新来的难民融入的措施,包括语言、就业、住房、教育等,并保障家庭成员能够团聚,在一起生活。”

克里斯普认为,一些妇女儿童会愿意在局势安全后尽快返回乌克兰与家人团聚,一些留在乌国内的男性可能会在得到允许后离开乌克兰,到妻子和孩子避难的国家与他们团聚。

目前中东欧的国家接纳了大量乌克兰难民,负担较重,欧盟各成员国能否分摊难民也是一个问题。2015年的难民危机后,欧盟在各国间分摊难民的方案遭到波兰、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等国拒绝。面对这次乌克兰难民潮,难民分摊计划措施暂未启动。

克里斯普认为,欧盟过去分摊难民的尝试“非常糟糕”,他希望这次能够自发进行一些分摊工作,让在波兰、匈牙利和摩尔多瓦的难民转移到德国、奥地利、瑞士和斯堪的纳维亚国家。

还有许多人呼吁,需要关注的不仅仅是在欧洲的乌克兰难民。留在乌克兰国内的人、在俄罗斯的难民、全球其他冲突地区的难民也需要帮助。

联合国难民事务高级专员菲利波·格兰迪(Filippo Grandi)3月15日在阿富汗首都喀布尔说道,在全球关注乌克兰局势的同时,“其他需要政治注意和资源的情况不应被遗忘或忽视,尤其是阿富汗。”

(责编:杜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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